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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后房山 | 记者一线探访
从空中俯瞰北京

西部连绵不绝的山脉格外醒目

每逢大雨
北京西部山前地区
往往因为地形阻挡抬升作用
而成为暴雨中心

在7月29日至8月2日
北京罕见极端强降水天气过程中
位于北京西南部的房山
多地遭遇破纪录降水影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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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极端暴雨

人们怎样度过
又如何从灾难中恢复?

雨后,记者走进房山
探访那些洪水不能淹没的故事


归途

7月31日,雨幕中,张辰踩下油门,驾车返回房山。
这是他儿子出生的第三天,也是北京特大暴雨的第三天。

回头看,这个决定有些冒险:房山是此次暴雨影响的中心之一,31日的雨很大,加上前面两天的积累,各方面影响都开始显现。

虽然看过预报,但张辰没有更多选择——医院的出院日期是固定的,在父母家坐月子更是早已定好,各种“装备”都已就位。如同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

出发之前,他看了一眼导航,平时的路线,大概用时40分钟,今天导航的预测则是1小时。

“影响看上去不大。”他决定按原计划出发。

起初,一切顺利,但当车行至良乡城区,月华北大街和拱辰北大街交会处,交通开始拥堵起来。这个路口大量积水,交警指挥SUV涉水慢行通过,轿车或原地等待、或绕行他路。

如果说小雨的颜色是遥看草色的绿,大雨的颜色是乌云翻墨的黑,那么持续暴雨的颜色就是泥沙俱下的黄。这时,张辰看到路上浑浊异常的黄色积水,听到后座上的婴儿因饥饿不停哭闹。妻子和月嫂反复安抚婴儿,却也没有任何办法——一身衣服、几块尿布,几乎是身边的全部装备。

车流停滞了半小时以上,才缓缓挪动起来。张辰绕过积水的路口,一一尝试附近可能通行的道路,最终从另一处地势较高的小路成功绕了过去。

赶到父母家楼下时,平时40分钟的路已经花了两个多小时。此时雨大得吓人,豆大的雨点倾巢而出,将天地连接成灰蒙蒙的一片。张辰本想呼叫亲人下楼来接,但微信和短信发出去都没反应,电话也打不通,只好自己冒雨上楼叫人。

所幸,父母家情况还好。虽然距离大石河不远,但这里受到的影响并不严重。只是手机信号不太通畅,加上停了不到半天水。

但在不远处的房山城区,即良乡地区,有些人受到的影响严重得多。


城区

8月5日,距离暴雨结束已有数日,曾经满溢在各条街道的黄色泥水早已退去。
但暴雨留下的痕迹,却不难寻觅。

街道上,随处可见未打扫干净的泥沙痕迹,路上不时有运载淹水车辆的拖车驶过,人行道上仍有没来得及修复的小型陷坑。

而最醒目的痕迹,可能在良乡体育中心。在这里,临时安置点仍在发挥功能,体育馆中铺设着数十张床,空调开得很足,供转移安置人员在其中休息。体育馆外,晾晒着他们的衣服,与“洪水无情人有情 人间大爱在房山”的条幅相互掩映。


良乡体育中心对面,正是房山城区此次被淹最严重的北潞园小区。这个紧邻刺猬河的小区,曾有1.7米深的积水,房屋一层几乎全部被淹。消防队员赶来救援时,冲锋舟的船头甚至能碰到银杏树的枝叶。


北潞园一楼居民刘明回忆,大水涌来之前,因为暴雨预警,他到单位值班,没有被困在家中,可是家里还有只小猫令他放心不下。7月30日,刘明驱车赶回北潞园。这时小区已经进水,他把车停在小区外,蹚水回到家里,给小猫放了些猫粮。“那时屋里还没进水,等水退了我再回来时,发现屋水最深时得有30厘米,家具、床底下的东西全泡了,猫跳到了桌子上。”

劫后的北潞园,已经被打扫得相当干净,但暴雨仍以各种方式留下了痕迹。小区街道边,有“涉水车辆保险理赔定损”的广告,公告栏下方,放着被水冲跑又被人捡起来的车辆号牌。楼下水龙头处时不时有居民来接水,维修人员在小区里穿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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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距离北潞园小区东门仅数百米的房山区气象局,从7月29日起,党员干部职工全员到岗。他们的家大多都在房山,有人车辆被淹,有人家中停水,有人与家人短暂失联。


停水是雨后困扰良乡多个小区的难题。洪水中,良乡水厂供水能力大幅下降,抢修持续数日。从7月31日起,很多小区陆续停水,居民只能从楼下的水车取水。

8月3日,良乡行宫园小区恢复供水。居民陈羽开启“报复性用水”模式:洗了两轮衣服,反复拖地,又接出两大盆水备用。事实证明,她的担心不无道理,可能是因为供水刚刚恢复还不稳定,也可能是因为许多人“用水过猛”。当天晚上,供水又一度中断,到了第二天才恢复正常。


乡村

和十一年前“7·21”极其严重的城市内涝不同,这场暴雨对城区的影响远弱于乡村。从房山城区驱车向外,暴雨更为狰狞的面貌逐渐显露。
由良乡向西北行进,半个小时车程就能到达青龙湖少年军校。这座军校地处青龙湖镇上万村南部的低洼地带,在它西南方数公里处,大石河拐了一个弯,由向东转为向南。暴雨之下,河道水位暴涨,洪水极易从拐弯处冲出。

在2012年7月的那场暴雨中,少年军校就曾困住350名学生和40名教职员工。今年,在收到暴雨预警后,校方已安排学生提前返家,仅有少量工作人员留守。

但今年降水过程的雨量之大、洪水之迅猛,远超想象。7月31日早上,工作人员刘文星检查广场,恰逢洪水“杀到”。半分钟不到,回去的路就已经淹没。混乱中,大家各想办法自救,有人躲在二楼,有人登上门口的城楼,还有人爬进“歼-6”飞机驾驶舱。所幸救援队迅速到位,将众人转移到了安全地带。

8月5日,炽热阳光下的少年军校依然满目疮痍。正门前的通道覆盖着厚厚的黄泥,对面的空地上遍布残垣断壁,还放置着一座曾在洪水中“流浪”、现在已扭曲变形的铁皮房。几辆铲车仍在劳作,铲除着广场上残留的污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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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石河蜿蜒南流,在良乡向西南约20公里处又转头向东。这段房山区东南段的河道被称为琉璃河,附近因而得名琉璃河镇。8月1日凌晨,琉璃河水位暴涨,漫过北岸的河堤,紧邻北岸的多个村庄立刻被淹没。庄头村泡在水里整整三天,村里地势低洼地带的房屋大多进了水。


村民王英今年80多岁了,“印象里没见过这么大的水。”他家的房屋是去年新建的,不临街,院子地势比道路稍高,房屋又在院子的地基上加高了近半米。洪水漫过河堤后,始终没有进院子里来。“家里一直有水有电,第一天菜抢光了,后来就一直有供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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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5日,庄头村的积水渐渐退去。但道路两旁的田地、树林里依然积水满盈,路旁偶尔可见翻倒在排水沟中的车辆。暴雨给乡间留下的伤疤,还需要更多时间去疗愈。



转移

留在家中,没有被水淹的王英是幸运的。及时转移到安全的安置点的人们也是幸运的。琉璃河镇地势低洼又靠近河流,暴雨预警后的转移工作开展得十分广泛。但面对罕见极端暴雨,经验的缺乏,仍让转移暴露出一些问题。
7月30日晚上,琉璃河镇路村村民赵立一家被转移到安置点。但持续的降雨,让安置点也受到严重威胁。起初,考虑到老人行动不便,工作人员将老人大多安排在安置点一楼居住。但迅速上涨的洪水很快淹到了一楼,不得不向上转移。此后,水越涨越高,漫过了二楼,又威胁到三楼。安置点停水停电,食物和饮用水也告急,不得不再次转移。

8月2日,赵立一家坐着冲锋舟离开安置点时,心中充满恐惧——水下有树枝,还有铁栏杆,这些尖锐物体随时可能成为冲锋舟的致命威胁。事后,救援队员回忆,带过来的冲锋舟在救援过程中折损严重。

在这次暴雨中,处在暑期的学校空空荡荡,建设时标准又比较高,因此成了转移安置的重要场所。石楼镇夏村中学就是其中一处。7月31日,转移到夏村中学的村民发现,街道上原本缓慢的“溪流”突然变成滚滚洪流,大量涌入校内。校长郭洪生连忙组织人员爬上附近的夏村幼儿园房顶。此时雨势虽然不大,但街上已满是洪水,近50人被困在房顶,一时无法脱险。


17时,救援人员抵达。郭洪生最后一批登上冲锋舟。此时街上的水深达3米,水势湍急。冲锋舟走了没多远,便撞在大树上翻倒过来,船上几人都被扣进水中。所幸,他抓住了村民用来固定车的绳子,辗转脱险,最终20时才成功转移到夏村村委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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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区

如果说平原地带的乡村相比城镇受灾更为严重,那么此次暴雨中的山区,无疑才是真正的重灾区。
十渡镇沿深山中的拒马河谷蜿蜒而建,其名得自古时拒马河上的十个渡口。如今,这里是为北京人所熟知的国家级风景区。

惯常去十渡的路线,是先走高速路到山脚下,然后经涞宝路向西北进山,由一渡、二渡逐级而上,直到十渡风景区内,这也是十渡镇居民的生命线。但在暴雨后相当长的时间内,涞宝路多处塌方阻断,十渡多座桥梁损毁。五天五夜,十渡断水断电,交通中断,与外界失联。其间,有人担忧家中的老父母,坐车到张坊,然后沿着铁路钻过隧道,步行5小时赶到父母家中。

8月4日,铁路率先抢通,“抢57001”次临时旅客列车自北京西站开出,前往十渡站。1050名受困群众登上救命的列车。8月5日,涞宝路抢通,抢修队伍用铁板在断裂的桥梁上架成浮桥,供车辆临时出入。道路两旁堆放着碎石、淤泥和垃圾,有近一人高,路两旁的农家院多半受损严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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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通行能力有限,抢通之后,这里仍然保持着严格的交通管制。8月7日,涞宝路与周张路交会路口处“前方抗洪抢险 实施交通管制 请您掉头返回”的橙色警示牌十分醒目,值班的警察只允许执行任务的车辆通行。十渡的恢复之路,才刚刚踏上起点。



后记

本次暴雨降水量非常不均匀,不同城市,抑或同一城市的不同地区,对暴雨的“体感差异”堪称巨大。

如北京主城区,内涝不算非常严重,生活秩序基本正常。但在房山、门头沟等地,降水量创造了历史纪录。

农村地区特别是山区通信中断,道路桥梁受损,整村甚至全镇失联。

如何在暴雨来临前预判形势,精准把控降雨中心区域特别是影响中心区域,如何科学预置力量防范极端天气及其衍生灾害,把灾害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,仍然任重道远。




(文中张辰、刘明、陈羽、王英、赵立为化名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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